2008-10-27

三十無以立

微覺涼意的十月底,我毫無預警地遇到自己的第三十個生日。

前幾天難得與父親一同吃飯,他表達對我未來前途的擔憂。孔子說「三十而立」,但反觀自己,年已三十卻無以為立。

今年的八月底,我終於還是沒有交出碩士論文,因為修業年限屆滿而被學校退學。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心思,是一貫地逃避壓力?抑或是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?不知道,或許兼而有之。一直以來我都很嚮往語音學,也曾試圖努力,但毫無成果,五月初時不得不將論文方向改成線上網站(教師社群),六月中旬的論文口試當然被批評得很慘,因為整體架構亂七八糟,也沒有成果可以展現。如果要修改,大概除了文獻以外的部分都得重來。指導老師在口試前看到我草草而就的初稿,反問我:「你寫的這個東西,跟你以前一直強調的研究水準,不是差很多嗎?」指導老師的一句話,終於點醒我,原來我,什麼都不會。雖然口試委員要求我繼續修改後就能給我分數,但我還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得到畢業證書。

於是,我想重來,重新考碩士班,在語音學的領域中繼續努力,希望藉此彌補之前的過錯,甚至,我心中有個小小的奢望,期許自己能攻讀博士。只是,人生有幾次重來的機會呢?父親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,三十無以立,正是我如今的寫照。尚未服完兵役、僅有大學學歷、工作經歷一片空白。離開學校的我再次站在人生的交叉路口上,感到徬徨與自卑。我不知道此生為何而來,也不知道未來該往哪裡去。同儕似乎支持我追逐理想,但父母輩卻希望我考量現實。如何取捨?坦白說,我不知道。

但這一段經歷也不是毫無所獲。至少我見識到「學術研究」大概是怎麼一回事。更重要的是,讓我察覺自己的缺點。大概是因為缺乏明確的目標與自我時間管理,我做事一向不夠積極,且經常拖拖拉拉。此外,好高騖遠、眼高手低也是我常犯的毛病。這些都是造成這次失敗的原因,我想這次的失敗,就當作對自己的「懲罰」吧,期許自己從中吸取經驗,知錯能改。人生不會總是一帆風順,也許這次的經驗是寶貴的,足供未來警惕自己更加努力。

謹誌於三十生日,台灣台中